城阳故事|安监卫士赵春杰
2017-04-10 13:52:3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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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今天的城阳故事,我们来认识安监卫士赵春杰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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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一次见到赵春杰的人,注意力都会被他那明晃晃的光头所吸引。而12年前,35岁的赵春杰满头黑发,英俊帅气,在告别18年军旅生涯后,怀着一腔热情,把职业征程的第二起点选在了城阳区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。“选择当时我看了一下,有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,当时也不懂,这个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到底干什么的,但是我就奔着管理去的,因为我本身在部队上吧,在基层带兵也好,从事机关工作也好,总的来说我是站在部队行政管理的那么一个角色上,所以这样的话感觉回到地方进入角色可能要快一些。”
     
    那时,《安全生产法》出台才不过三年,而城阳区安监局成立刚两年,安全生产监管如何规范进行,在不少方面仍处于探索阶段。对于赵春杰这个绝对新手,更是“两眼一抹黑”。第一次现场检查,对方是一家印刷企业,赵春杰压力山大。“借着我在部队上当时的一种管理经验,就是说它生产什么,那么我就感觉应该它的安全防护重点是什么,当时凭着这个模糊的理念,到了现场我那个眼神就瞄着它那个灭火器去,但是除去灭火器之外,其它的都不懂。这是对我的一个打击当时,你说心里话,拿着当时是2000多块钱的工资,心里都发慌。”
     
    安全生产监管不是走马观花,更不是简单的点对点,而是一项系统工程。挡在赵春杰面前的,有两座大山。第一座山,是体系庞杂的法规标准和政策文件。赵春杰拿出当兵时抗洪抢险的劲头,选了74条最常用的法条,给自己下了死命令,必须背过。“逼迫着自己,早上早去一点,晚上晚回去一些,再就是晚上睡觉前拿起书来再看看,当时我电脑还不懂,关键的词句我要用手抄,这样的话,用了7天,我能把这74条倒背如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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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倒背如流还不够,赵春杰又和同事一起查阅大量法规,编写了安监执法规范,这部当时填补空白的小册子,很多内容今天依然适用。第一座大山算是过了,而第二座大山,包括赵春杰在内的众多安监人,至今还在努力翻越,那就是监管力量和监管任务量之间悬殊的差距。
     
    2006年,赵春杰被委以重任,成为执法监察大队大队长,虽然叫大队,但一共就5个人。不过,在总共只有15个人的城阳区安监局,这仍是人数最多的部门。而作为青岛改革发展前沿的城阳区,当时有生产经营单位近4000家。“4000家企业,5个人要想全检查完,按照一天4家,还要检查几十年,作为我们最基层的执法人员,我们就是想,多检查一家就规范一家,规范一家就有可能减少一起事故。天天在第一线,天天下去检查。当时因为车辆也有限,我监察大队申请一台车,把其中一组执法人员放到一个企业,我再带着另外一组到另一家企业,结束之后我们再分到另外两个企业去,星期一到星期五,都在检查一线,那么还有大量的一些文字汇总,包括我们还承担着事故调查工作,加班是常态。”
     
    近十年间,城阳区安监局总人数翻了3倍多,从15人增加到51人,而企业数量则翻了10倍,从近4000家激增到39000多家。不过,相比数量上的爆发式增长,企业安全意识的提升却十分缓慢,除了加班,面对阻挠抵触坚持执法也是赵春杰的工作常态。“遇到这种情况是太多了,因为受经济利益的影响,现在绝大部分的企业最根本想的就是减少成本,那么相反来讲,如果一个企业想保证安全生产,它必须要加大安全生产投入,才有收益,这种收益并且是隐形的,所以相当一部分企业对安全生产投入闭口不谈,对安全生产执法监察就形成一种抵触。”
     
    安监执法虽然不受欢迎,但多数时候,企业起码在表面上还是能配合的,但也有不少企业把安监人员看作是前来“找茬”的敌人,想出各种办法拖时间、使绊子,甚至直接和安监人员正面对抗。“对抗的表现五花八门,你比如,现在都是电子门禁,一得知安监部门来检查了,他不当面拒绝你,他在门口给你设卡,门岗我不让你进,你又没有我的联系电话,所以你拿我没招,故意拖延时间。第二,进去以后,避不朝面,甚至就是朝面了,当面跟你反驳。你比如说钻床,从业人员是严禁戴手套进行操作的,手套上的毛绒通过高速转动的钻床一缠绕的话,极易引起一些碾压伤害,那么我执法人员检查的过程当中,当场必须要制止,企业就是不行。我这个企业搞了这么多年了,一直就这么去做的,并且天冷他不戴手套,在钻的过程当中,一些工艺上会有差别的,你跟他讲法律法规的规定他就是不听。”
     
    这些年,安全生产越发受到重视,国家三令五申要牢固树立红线意识,强调发展不能以牺牲人的生命为代价。作为行业监管部门,遇有企业不配合或抗拒执法,安监局依法处罚,行使职权,无可厚非,有的执法人员也正好借机发泄心中愤慨,给企业来上一记“杀威棒”。但这种“斗气执法”赵春杰却最忌讳。“他冲,咱们执法人员再本着一种强势的态度,不行,你就不行,这种矛盾就激化了,那么到最后来讲,是,企业它会因此而付出它的代价,可能要责令它停产停业整顿。但是,你不跟它讲透,你处罚了,它只是感觉到一点痛而已,它没有从根本上认知到安全生产,不也是一种失败吗?”
     
    面对刁难,赵春杰又给自己下了一道死命令,每当执法遇阻,文书不能送达的,他去送;检查不能开展的,他去查。2012年,惜福镇街道安监办两名执法人员去一家机械制造企业检查,结果被女老板硬生生骂了出来。“像这个企业采取了这种作为,那么这说明这个企业对安全生产法律法规知识之匮乏,可怜了。那何谈它有安全生产意识?更何谈这个企业规范地实施安全生产管理?引发事故来讲,可能就成为一种必然。”
     
    于是,带着四名执法人员,赵春杰去了这家企业。“去了以后就进到这个企业主要负责人的办公室,没有沙发,也不安排我们坐下,也不安排人说你招呼招呼,一进门就开始,对不起,我得打电话,在电话里那个口气,骂她的下属,很恶毒的那种骂,其实我心里也很清楚,还是对我们这次安全生产执法的一种排挤情绪。”
     
    这指桑骂槐的辱骂让在场的年轻执法人员实在难以忍受,他们准备扭头离开,然后直接下达处罚决定书,但赵春杰却摆了摆手,让大家原地别动。“我说别,等着,等她打完电话再说,站吧,咱们就站着,半个小时,直至她这个嗓子吼得也差不多了,比较累了,也看着我们站在门口,慢慢的情绪就软化下来了。撂下电话以后,和我们说,对不起,你们快坐。你们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?我说不是,把证件亮给她,又把政策法律法规对她进行了详尽的描述。”
     
    一番面对面的沟通进行下来,女老板的态度产生了180度大转弯,赵春杰说一句,她点一下头,中午临走前,还非要留所有执法人员吃饭。“确确实实,你们来检查是好事,那我陪着你下去检查吧,她把所有的工作都撂了。在这个过程当中,我们给它(企业)一个体检,把相关的标准、规范、要求,给她做了一个详解。让她知道问题是什么,法律法规的规定到底是什么,你应该怎么做。企业那个负责人一直在点头,现场组织人员,现场整改。跟着我去的四个执法人员,很满足,我跟同事们说,这就是咱们执法检查的效果。”
     
    饭,当然是没有吃的,但走出企业大门时,每一个执法人员心中都是满满的成就感。检查一年之后,这家企业通过全省三级安全标准化企业创建达标,从“违法大户”变成了“守法标杆”。“从这个企业身上,我可以深刻地体会到咱们基层安监执法人员的价值所在,也就是幸福感之所在。是啊,当时心里是很愤慨的,但是角色的定义很关键,你的职责使命是什么,也很关键,所以这就需要每一个参与现场执法的人有一种心理适应能力,克制之后要理性,理性就是依法执法,而不是故意刁难执法。是不是我们就怕这种矛盾呢?不是怕矛盾,企业它不懂安全生产法律法规,你要通过这次执法检查,让企业掌握了它。执法监察永远不是激化矛盾的一种形式,应该是解决问题、消除隐患、提升企业本职安全管理水平的表现形式。”
     
    除了执法过硬,同样出名的还有赵春杰那颗“寸草不生”的光头,就连单位附近的小贩都知道,这个腰杆笔挺,嗓门洪亮的光头在安监局上班。“光头大队长”这个绰号也就顺理成章的落在了赵春杰身上。赵春杰打趣自己是 “用光头照亮安全之路”的人,而这份乐观背后的痛苦和付出,只有他自己最清楚。
     
    2008年12月4号凌晨,城阳区青岛佳元迈克食品有限公司员工宿舍发生火灾,11人葬身火海。这场至今还是全区安全生产痛点的事故,牵动了赵春杰最敏感的神经。“准确的时间是1点41分,接警了以后穿上衣服立马去了,配合政府的各级部门组织救援,包括后来,因为企业发生事故需要全面的整改隐患,为了做好这项工作,副局长带着我们几个就全在企业当中了,八天八夜。”
     
    八天八夜,赵春杰几乎没合过眼。那次之后,一头浓密的头发离他而去。“留下了一个隐忧,休息不好,考虑事比较多,就开始掉头发了,刚开始是小拇指这么大,第二天是大拇指大小。第三个星期开始起,整个都掉了,所有的毛发都掉光了,眼睫毛到现在还是没长出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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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年轻时,赵春杰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小伙,头发稍微一长就跑去理发。还不到四十岁,头发眉毛全就全都掉光,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,为了遮丑,他还去做了纹眉,却依然无法消除别人异样的目光。“我很爱美,真的很爱美,所以说我每次下去执法都戴个帽子,然后你上饭堂吃饭,你不可能整天戴个执法帽子吧,所以我将近半年没在我们机关食堂吃饭,就是让人一看你这是怎么了,突然这样,引起一些猜疑,所以有些羞于见人。现在想起来,要强极致过后就是一种虚伪,我始终就鞭策自己别太虚伪,你就这样就行了,现在我都习惯了。”
     
    “12.4”事故之后,安全生产要求提得更高,执法一线的担子也压得更重。脱发,并没有让赵春杰放慢工作节奏,虽然影响形象,但他觉得无非是睡眠不足,内分泌失调。直到他那善谈外向的性格发生骤变,赵春杰和家人才意识到,问题要比想象当中严重得多。“工作期间,没有受任何影响,一下了班,回到家,莫名其妙的哭了。家人问我怎么回事,受委屈了,我说没有啊。从那个时候起更惧高了,老在那想如果我从上面掉下来,会是什么样的结果,如果我跳下去,怎么跳会没有痛苦。最后去了第七人民医院,就是抑郁症,比较轻度。”
     
    抑郁,也无法让赵春杰放下工作,他吃着抗抑郁的药,继续每天穿梭在执法现场,而只要一闲下来,便又会陷入莫名的悲伤。从那时起,他还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,喝一大杯浓咖啡成了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。局领导担心赵春杰病情恶化,专门开会逼他休假。“七月份,半年总结,承上启下的时候,我说任务那么重,怎么能休?领导说,休吧,俩礼拜。在这俩礼拜当中,我12天是在局里的,别说我的家人,就是我的领导,大队的同志也说,安监局离了你就不转了?让你休息你就休息,他们的心意我都心领了,但是咱不能走呀,不能给整个的工作添堵。”
     
    直到现在,赵春杰也一边吃药治疗,一边坚持工作,而他的失眠也变得像生物钟一样“准时”,每隔一天,必定失眠一晚。2014年6月,局里把他从执法大队调到了综合监管科,这是一个上传下达的岗位,虽然外勤任务少,但是会议多、调度多、文件多,而赵春杰又是一个事事都讲究标准,注重细节的人。就比如最常见的数据报送,有人打几个电话,就能写好一份报告,而在赵春杰这里,这绝对不行。“我的要求是电话报不行,必须要纸质版报,纸质版报了还不行,书面上有领导签字确认。我要尽可能的使我调度出的数据真实、客观、有出处。同时,你每次拿着这个结果,一个礼拜你抽一个街道去看,就是复核一遍,是不是符合当时的计划和方案。”
     
    不少人都给赵春杰提过建议,不必每件事都如此追求完美,要懂得放手,还有人说,安全生产问责压力越来越大,有些棘手的任务推都推不掉,你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,又何必把所有工作都抓在自己手里?其实,赵春杰放不下的,并非是某一项具体工作,而是心头那份沉甸甸的责任。而责任,也正是安全生产的核心。“什么叫责任?你履行好本职就叫责任,就是一种习惯,不管在工作、生活还在社会中,都应该做好应该做的事情。”
     
    对工作,赵春杰全身心投入,对家人,他充满愧疚,却不曾后悔,因为欠家人的,他可以退休再还,而如果欠了工作的,结果可能就会是一起造成人员伤亡的重大事故。“现在我们全局都知道,赵春杰怕老婆,对你老婆一个电话就维诺是从,说心里话,我真不怕老婆,更多的是一种愧疚,就是孩子的事,包括家庭的所有的事,她从来不让我伸任何手,包括我孩子,当时自我在抑郁状态的时候,从来不惹我生气,就想让我高兴,真是很感谢她们。所以我只要闲下来,家务全包,孩子有什么事,爸爸马上到。家人永远是我的天。”
     
    献身安监岗位十二载,赵春杰两次荣获3等功,获得“全市依法行政先进个人”、“优秀共产党员”、“敬业服务标兵”等荣誉称号无数,他所在的城阳区安监局也被评为全国安全生产先进单位,管辖范围内已经连续八年未发生较大以上事故。“我可以代表绝大部分基层安监人员说这句话,日常的风吹雨淋、荆棘满路也好,磨难抵触也好,这些都不算什么,我们所期盼的,就是为了保证企平民安,这就是最大的幸福。”
     
     
    来源:青岛安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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